生命隨筆:讀懂肩膀最寬處的守護 Understanding the Protection in the Broadest Shoulders
——獻給父親節,獻給那位在天上的父,也獻給每一個不善言辭卻深愛著我們的父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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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總是逆流而上地迴旋在心湖深處。父親不在了已經十多年了,而最後一次見他時,與他一起讀經禱告分享,看他坐在舊藤椅上望日頭的模樣,卻清晰得像昨日。那天光下他的肩膀,很寬,很靜,像一道山脊擋住了我年幼時所有的風雪。他不常說話,沉默得像一面老舊卻永遠結實的牆,讓我在世界所有的動盪中,有一個不必防備的後背。
父親的愛,是無聲的恩典,如同天父上帝在人生荒原裡默默布下的甘露,不聲不響,卻滋養每一個乾涸的時刻。
我常夢見一座通往天堂的天梯,父親站在那盡頭等我。他的眼神仍舊深邃,不急不緩,像秋日落葉緩緩降落前的沉默。在夢中,我不再是奔跑著需要他牽引的孩子,而是一縷透明的風,想輕輕靠近他,卻總隔著一層薄薄的光霧。他說:「你不必回來,往前走,有人一直在你身後。」我知道他說的不是他自己,而是那位更深的父親——那位永不缺席的天父。
而我,也終於在那虛實交錯的夢境中明白:父愛不是歸來的邀請,而是祝福你的遠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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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記憶被光溫柔地裹住,像鞦韆緩緩盪在時間的樹上——
那年我跌倒在泥濘的河邊路上,是父親第一個伸出手將我拉起;那年母親生病,是父親連夜守護,在醫院走廊陪伴細語安慰;那年高中我考砸了物理,是他不動聲色地拍拍我的頭,只說:「我知道你沒有問題,再來一次。」
他不善於說很多鼓勵的話,卻一直站在風的上游,為我擋住所有不願我承受的寒涼和驚嚇。他像一位沉默的詩人,把愛寫進日復一日的重複裡,寫進他每天輔導我們的桌燈前,寫進他用過洗淨後掛好的毛巾、他晚飯後吹笛簫的《漁光曲》中,或是站在陽台望天的背影。
直到他老去,兩鬢斑白直到全白,直到他走後,那些細微如塵的舉動才像一幅幅蒙太奇的影片,在我成年後反复播放,深情懷念和啟示生命的美好。
現在,我也成了別人的父親。我也會成為別人父親的父親。我開始更深理解,父愛來自天父之愛——不求回報,不言苦難,不問理解。他像那夜幕下的星辰,雖遙不可及,卻從不曾熄滅。那是上帝愛的影子,在人間的摹寫;是從天上流淌下來的恩典,被一個男人一生的沉默接住。
天父用恩典托住我父親的一生,而我父親,用一生將那恩典悄悄傳遞給我們。
有時,我在唱聖詩時會不由自主地落淚。不是因為歌聲有多動人,而是因為那歌詞裡有我父親的影子。那位曾在雨中騎單車來接我放學、曾為家裡換燈泡的父親,如今就在光的盡頭——而那光,是天父的榮耀。
時間是一場倒流的雨,帶著我們一點點回到起點。
那個起點,是一個男人第一次把嬰兒抱在懷裡,手在發抖;是一個男人對著嬰兒床自言自語,問:「我會成為一個好父親嗎?」 是一個男人在深夜無聲地禱告祈求:「主啊,求祢幫助我,讓我成為孩子的依靠。」
而那個男人,或許就是曾經的你,也可能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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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節到了,我們不只是思念逝去地上的父親,不只是感謝生命中那寬厚肩膀帶來的庇護。我們也是在這一點,更深地理解那位永恆之父的心意——祂也曾將獨生子交給這個世界,也曾忍受與我們這些地上兒女的誤解,也在我們遠離祂的時刻守望不語。
天父的肩膀,比山更高;天父的懷抱,比海更深。祂是所有父愛的源頭,是我父親的天父,也是我和我孩子們的天父,是我一生的盼望。
我閉上眼,仿佛看見父親依舊站在晨光中,肩上落著白鴿,腳邊是開了一地的野花。他轉身,對我笑了笑,說:「別怕,孩子,路再遠,光會來。」
而天父的聲音,在更深的地方說:「我從未離開過你。我一直陪伴著你。」
祝每一位父親節日快樂。
願天父的恩典,流進每一個兒女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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