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星期四的康芮颱風無風無雨的放了一天防災假。
星期六的傍晚突來一陣陣輕風急雨。
兄長家正熱鬧滾滾慶賀著新生代的誕生。獨立於庭前沐風觀雨,等待的是華的出遊歸來,
已無酸苦滋味,是歲月使人澹然?是風是雨來的如此自然。
俞在款備衣物,後天就要遠離了。
不捨有時像針,無預警猛然的刺一下,無抵禦之能力,
那是比疼痛還難受的顫慄。
憂千慮萬,我得承受住那十九載血濃於水的抽離。

不想飛不敢飛不願飛的小鳥,才叫人擔心啊!
幼時家境清寒,阿母於庭院中,利用殘羹剩飯養雞,當仔雞一群小跟班前呼後擁跟著母雞時,
為母則傲,不可一世,總是氣昂昂的如統帥的將
軍出巡。俟仔雞長成後,若想再跟著,
母便啄之驅之趕之,強逼著獨立覓食去,
畜牲也有如此深遠宏觀之愛啊!
而此時此種不捨心疼的心情,又不知是多少為父母者之感受寫照呀!
打點了差不多了,將目送妳的離去,
但怕家門後的眼淚,會不會如水龍頭鬆弛的閥,不聽使喚的點點滴滴。
十九歲,出生之犢,雛鳥翼熟,總要放去遊展,一探江湖風波浪湧。
瑣瑣碎碎,三叮嚀四交待,天下的父親,是否都會如我這般囉嗦?
喜的是妳將有百般滋味親嚐,璞玉雕琢,可期的是圓潤熟成之態,
心疼的是,無緣再相伴。
無邪的稚顏,蛻轉成鬱綠青春,眼前比高的臨風亭立,常是寡言靜默的相對,
我似變成知妳心事的陌生人,像退化的腳,隱隱作痛。
成長是壓制不得的時間巨流,不忍觸及妳的孤冷,成了掩耳盜鈴的自受懊悔,
也挽不回汝之童年青少的再次安排。
不捨之離愁傷感,催化偽裝為如夏晨向陽,
九月,俟汝相別,寂索之秋也就來了!
四年之內未知可再見幾次?四年之後,吾與汝又將各處何方?
白髮蒼蒼總慈容寬笑以對烏絲飛揚,何有怨?何有憾!?
親如骨血,無能傳授所有。
一生履歷,逝時儘成烏有。
今世何戀?但求一點清明,亦願世永安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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